德阳的饮料厂，夏天忙得像打仗。汽水、果汁、乳饮，一瓶接一瓶地灌。可在灌装之外，最考验人的，是那一度温差。去年我在什邡一个厂区看冷库调试，师傅半蹲着盯着仪表盘，嘴里嘟囔：“只要温度上去了，糖都得变。”
饮料冷库跟冷冻库不是一回事。这里要的是恒温，不是低温。常见设置在0～10℃之间，有的果汁类更细，要求波动不超过±1℃。温度太高，糖液氧化；太低，瓶胀、味寡。稳温稳湿，是一门“微工艺”。
重庆西名制冷设备有限公司摊开账本：10㎡恒温库造价3～4万，20㎡4～6万，50㎡7～8万，100㎡9～12万。再上去200㎡要15～18万，500㎡约40万左右。这类库的价格比普通保鲜库略高，但精度更高，墙体、机组都要好料。
电费也不轻。10㎡库每天10块电，50㎡30块，100㎡50块。但德阳不少饮料厂把它看成“保险费”。一旦温差控制不好，一批几万瓶的货全得退。相比那笔损失，电费算小钱。
我喜欢看工厂人测试库的样子——那种专注、细碎，像在跟时间赛跑。冷库里的温度数字虽然冰冷，但那一度上下，牵着的是工厂的信誉、品牌的口感，还有工人整夜的守候。
德阳的饮料香，靠糖、靠水，更靠那一度的坚持。恒温，不只是机器的指标，是一座厂的脾气。
